若無春生

[DIGIMON][太和]有心论

赶了一天纪念视频,结果还是没能在8月1号之前审核完,总觉得不甘心,于是就从硬盘里把旧文放出来了……

lft要是能想不老歌一样自己修改发布时间就好了,give me a 8/1啊哭【。

2年前在36发过,现在36废了,基友说那时有不少回复来着,可惜当时矫情期没去看OTL

现在已经没写文了,但是回头再看,虽然文笔依旧烦人没重点得想掐死自己,还是觉得这篇确实是怀着对他们真诚的爱写出来的。关于太和这两只,想说的也基本都在这里了。如果现在还有人看到这个并且愿意跟我聊点啥会超开心的【揍

御台场15周年快乐!




[太和]有心论



 

那时候石田大和还没有遇见八神太一,光丘事件在年幼的心灵里渐渐淡去,距离他们被选召前往数码世界还有三年。

 

但这并不妨碍他已经从父亲摔椅子的钝响和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里学会冷静,学会坚强,学会修炼成为一个弟控,学会嘴角一抿不动声色地咽下自己真实心意了。

 

“我要跟爸爸走。”

 

这样阿武就可以留在妈妈身边了。

 

他看着惊讶得说不出话的父母,默默地在心里接下这一句。

 

结果如他所愿,年幼的弟弟跟着母亲,身为兄长的自己跟着父亲。尽管阿武眼里依依不舍的留恋还是像钻进心里的竹针一样让他握紧拳头,但是这大概真的是,在这场两败俱伤的无声惨战里,他唯一所能为阿武做的事了。

 

阿武还小,又那么爱哭。离开妈妈一定会更难过的吧。

 

和老爸的单身汉生活,交给自己就好了。

 

因此他并无后悔。

 

从那以后,他总是自己做出选择,或者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比起还在拿毛毛虫吓唬小女生拿衣角擦鼻涕的同龄小鬼们,他确实考虑得周全得多。这样一来,想要指责他的我行我素都显得有点困难。

 

回过神时,石田大和已经从当年的小不点,雨后春笋般地抽条出了少年的颀长。他身上自我的印记太重,不知不觉地将他和周遭的环境巧妙地隔离开来。在长辈眼里,他懂事到早熟。在同辈眼里,他疏离而淡漠。

 

然而他人的看法只是像风一样吹过而已,并不能左右他所选择的道路。尽管还没有接触过艰涩的哲学,他已经无师自通地用尼采和伯克莱的某些理论碎片严严实实地武装起了自己。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偶尔从记忆之海里浮上来冒个泡,这片海的主人也不过是继续熟稔地切着砧板上的黄瓜,清苦的汁液溅到手背上,那点凉薄很快就被他自己舔去。

 

既然自己可以处理好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不能一个人生存下去呢?

 

反正只有我一个人,怎样都无所谓。

 

那时候他望着放学后的天空,想,自己大概就会一辈子这样走下去吧。

 

然后,一九九九年八月。

 

如果没有那个暑假,八神太一这个存在于他而言,顶多也就是“同校”、“听说足球踢得不错”、“住在附近一起打过一两次雪仗”……印象模棱两可属于世界外缘可有可无的NPC罢了。冲着“八神”这个略为引人注目的姓氏,大概会跟某格斗游戏归为一类吧。

 

但是如果没有意义,石田大和很早就明白。

 

他在背风的岩石后辗转反侧,空气里浮动着阵阵潮热。依旧旺盛燃烧的篝火在深蓝的夜色里摇曳着橙红色的光芒,他忽然想起家里床头的台灯。加布兽在他身边发出一种微小而奇妙的鼾声,阿武抱着巴达兽蜷在一旁熟睡。替弟弟掖好滑落的外套之后,他站起身来独自走向海滩。

 

穿越茂密的大树和低矮的灌木,海浪声愈发清晰起来,一排电话亭矗立在白天暴龙兽与贝壳兽激战过的地方,星光下散发着一种颓废而梦幻的光泽。

 

尘土的气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他在门口驻足许久,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冰冷机器陌生得不近人情。

 

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摸出最后一枚硬币,投进那有些生锈的投币口。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

 

听筒里传来的果然还是毫无意义的电子音。

 

大和就这么默默地听着,直到电子音的循环播放都结束了很久,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他才挂了电话。

 

本来倾诉就是多余的。

 

保护好弟弟的决意埋在心底就够了,不必向任何人——包括已经离异的父母——寻找依靠。

 

但此时此刻门外偏偏就站着一个人。

 

太一。

 

天空中没有月亮,但是太一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炯炯有神的模样再加上那头蓬乱的头发,以致于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大型猫科动物。

 

大猫看到他以后就转过身来,大和微微抬起紧绷的下巴,不动声色地做好防御的姿态,以回击一切好奇心抑或关切的询问。

 

大猫开口说:

 

“哟,大和,你也饿了吗?”

 

……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热带雨林气候怎么想也不是日本。没有城市,没有人类,只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数码宝贝。但无论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仁慈的造物主似乎没有活活饿死他们的打算:比高兽的糟糠吃下去似乎不会坏肚子,雨林里的野果虽然相貌惊奇但也并无大碍。这好心的设定连同这排海滩上的电话亭、森林里杂乱林立的交通标志、沸腾温泉旁兀自存在的冰箱(在那里他牺牲了六个鸡蛋教会太一怎么做蛋包饭)……这些景象一次又一次地点燃少年们的希望之火,却又如幽林里的萤火虫般迅速扑闪不见。

 

他蹑手蹑脚地翻出白天剩下的果子,拿了小半出来,回到海滩坐下。看着太一高兴的吃样,忽然觉得这样干看的自己很傻,于是也拿着果子吃起来,尽管他其实一点也不饿。

 

填饱了肚子的太一舒展四肢,在沙滩上摊成一只巨大的海星。大和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目光转向夜空。

 

没有月亮,但是浩大的夜空里挂满了明亮的星星。它们遥远、神秘,如海浪吞噬掉的沙粒一般渺小,又怀抱着庞然的质量和密度默默伟大,它们在尘世的睡眠上离散地漂浮,却又各自循着默许的轨道清醒地运转飞行。

 

而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

 

繁星渺渺中找不出北极星的踪影……或者说,他们现在还在地球上吗?

 

“大和,你说我们现在还在地球上吗?”

 

太一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虽然明白只是巧合,他还是有种心事暴露于人前的不安感。直到喉间升起的异样感平复下来,他才回答:“就算是在地球上,要怎样才能回去呢?”

 

明天又该去哪里呢?

 

来到这里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先后被两只强大的数码兽袭击。虽然亚古兽他们的进化化解了危机,可是能进化到什么程度呢?如果遇见了实力在他们以上的敌人呢?

 

说到底他们到底为什么会置身于这个危险的异域里呢?明明只是夏令营而已。

 

“反正想再多也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总有办法能回去的。”

 

随意轻松的话语在平静无波的思考燃起了一星火苗。

 

“总有办法……你这么说有任何依据吗?”

 

“诶?”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太一立即笑着摆手:“现在是还没有啦,但是哭丧着个脸也没有任何意义吧,不如开个玩笑……”

 

“开玩笑?”

 

石田大和从来都不是开得起玩笑的人。太一那种没来由的信心和乐观在他看来完全是没有搞清楚情况而不负责任的表现。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太一,一字一句仿佛宣战宣言地说:

 

“我跟你,绝对不可能合得来。”

 

 

仿佛就是在印证他那句话似的,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跟太一的矛盾几乎就没有停过。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开始任何能跟罗曼蒂克挂上钩的关系,却已经像一对厌烦彼此的夫妇一样持续着折磨而无意义的争执。他们是箭矢撞上箭矢,子弹打中子弹,在小小的团队里迸发出激烈的火花,不分昼夜地炸裂绽放。

 

他们在无限山脚下的硫磺温泉争吵,互不相让却毫无所获,怒火蔓延到阿丈身上,最后被看不下去的阿空劝去睡觉。他们在破碎的法易路岛上大打出手,听不见亚古兽和加布兽焦急的呼喊,沿着山坡一路的翻滚中眼里只有可恶的彼此,冷杉枝头的积雪簌簌而落,他忽然觉得天寒地冻一直冻到心眼里,鼻子一酸,视野霎那糊成一片。

 

即使是父母离异、与阿武分别时他也没有掉过眼泪。

 

现在他却在自己最讨厌的家伙面前泪流满面。

 

感谢袭击他们的毛人兽、以及救了他们的雪人兽。突如其来的山崩和接踵而至的战斗让他不必去面对太一。因为他的眼泪而呆住的太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害怕太一可能说出来的任何话。

 

他们一个向往着海对面的世界,一个只想守护好身边的人。从一开始他们的目光就看着不同的方向。

 

这样的他们最后居然也能殊途同归,不得不称之为一个奇迹。

 

只是在当时,这种根源于灵魂深处的碰撞摩擦分分合合根本无可调和。友人的死亡,接二连三的牺牲,没完没了的敌人和战斗,看不见的明天,不断灼烧着忐忑不安的心。即使他们曾经在阴霾之下,在浓雾缭绕的富士台废墟前,背对着满目疮痍陷入梦魇誓死守护的世界,将勇气与友情牢牢结合,共同接受天使之矢的洗礼,以光明希望之名,背负着所有祈愿与希冀将奇迹在此一搏。

 

即便是那时颤抖而紧紧相握的手,也无法阻止这种裂痕的继续扩大。

 

最终在阿武被木偶兽挟走时爆发崩溃。

 

也许当他在太一面前哭喊着要去找阿武的时候,大和心里就已经隐隐明白:不是阿武离不开他,是自己离不开阿武。正如后来他对加布兽坦白的心声,他不是真的想要孤军奋战,他只是想让自己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他其实……

 

最害怕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只能看着其他人在他的视线里远去。没有回头,没有停留。他们飞快地向一个明亮的远方奔去。他想追,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动不了。他伸出手想要出声挽留,话语在舌尖就碎裂成片。他只能在原地站着、看着,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消失不见。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熟悉的黏腻感愈发加深自我厌恶。祖利兽虬柯的藤枝蔓叶从身后温柔而残酷地缠绕上来拥住他,像慈爱的长者般遮住他的眼。风从他的脚踝呼啸而过,快得像奔驰而过的时间,声如飞鸟遮云蔽日的嘶鸣。

 

百草摇曳,湖水幽深,无边落木。

 

“你看,八神太一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巨大的存在……”

 

是的,他咬着牙不甘地承认。太一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巨大存在。他害怕太一抢走自己唯一的弟弟,又羡慕太一热闹完整的家庭;他嫌弃太一迟钝粗神经心思不够细腻,又欣赏那份仿佛从来不会为彷徨迷惘所苦的自信;他嫉妒太一能与其他人热热闹闹地打成一片,又不得不承认太一独特的凝聚力……他做每一个决定时脑海里都闪过太一的身影,太一的每一个决定都足以让他那么在意。

 

可是回过神来时,太一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毛毛躁躁的死小孩了。太一依旧勇往直前,但已经洗去了从前的浮躁,他开始懂得冷静、懂得策略、懂得顾全大局、懂得信赖每一位同伴,包括年纪最小的嘉儿和阿武……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出色的leader,他会是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哥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太一视为竞争对手,这已经不重要了。太一急速的成长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向来自诩的成熟是多么幼稚,让他自惭形秽。他听见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加速崩坏,细小的碎屑堆积成巨大的流沙,将他吞噬淹没,坠入冰冷的深海。

 

“所以,去找太一决斗吧。打倒他,否则你永远无法改变。”

 

陷阱露出得逞的阴笑。理智上完全明白这是敌人的挑拨离间,可是心底深藏的阴霾已经被煽动掀起,浓雾般将他重重包裹。

 

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不跟太一决斗,自己的存在一定会彻底崩溃吧。

 

可是,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直到躺在天鹅船的顶棚上时,石田大和才想起这个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问题。

 

如果真的打倒了太一和战斗暴龙兽,阿武会彻底讨厌他这个哥哥的吧。

 

他想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却无能为力。唯有湖水腥苦的气味顺着呼吸渗透肺叶。

 

他们的决斗被神秘力量打断。那些深埋于过去、自己不曾知晓的影像,就算闭上眼,也会继续默默地灼烧着视网膜的神经。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之所以选召他们是缘于与各自徽章相对应的、美好的品德天性。四年前的光丘事件不过是为他们打开了数码世界的大门,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守护,而不是为了争斗。所以现在,他们才会在这里。

 

但是。

 

这样的我,为什么偏偏是友情的徽章呢?

 

绝对冷冻气和盖亚能量炮相击的光芒再次在记忆中炸裂,思维焦灼头晕目眩。被黑暗力量控制的世界,连天空也被破败的黑云笼罩着,一如其下灰暗静止的湖水万光俱寂。天地茫茫没有方向,明明这么大,却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与太一分歧而过的这一路上,种种碎片里映照出的只是寂寞的自己。但正是因为明白自己错了,如果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就无法回去面对同伴们。

 

但他终究不是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

 

如果说加布兽用不离不弃的陪伴让他明白了这一点、让他明白自己也是值得骄傲的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太一则是用全心的信赖和无言的等待消弭了过往那些罅隙。

 

赶到黑暗龙卷山时,倒在面前的是盔甲被击碎的战斗暴龙兽和遍体鳞伤的太一。那位重伤伤员冲着他扯起流血的嘴角,自以为笑得阳光灿烂实际上脏兮兮的真心难看——

 

“哟,从你的灵魂之旅回来了吗?”

 

他本该吐槽说八神太一先把血给我擦干净而且你居然能说出这么像话的话这简直就是不科学!

 

可是灰色的沙子忽然就迷了他的眼。

 

这份羁绊来得太过郑重。感动之余,多年以后大和回想起这一切时依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难以置信。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太一,那时候你为什么非要等我,为什么不让光子郎他们帮忙,为什么要把自己整成那副惨样就为了等一个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回来的人。我要是没赶上你就等着我们全体团灭客死他乡吧!

 

太一拉下可乐的拉环戴在小拇指上,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

 

“因为钢铁加鲁鲁是DPS啊,没有DPS怎么碾压副……呜哇!”

 

大和气鼓鼓地转头离去,才不管被空罐正中面门的太一是不是再起不能。

 

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到靠谱回答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可是话说回来,自己究竟又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呢?

 

他下意识不去分辨。

 

他只是不知道,这段别扭关系里挥之不去的在意并不是单行道。太一的胡闹、太一的固执、太一的等待,都是因为无论何时都相信着石田大和这样一个存在。勇气的双翼温暖友情的光芒,苍蓝的漩涡也一样点燃勇气的火焰。

 

童年阴影和中二造成的伤痂已从他背上剥落,丢掉也好,装进玻璃瓶收藏也罢,无论如何,他再也不需要他们了。

 

因此冒险结束的后来,和太一的rival关系依旧在继续。但是大和已经明白:在与八神太一的这场无期拉锯战里,他从来都不需要非赢不可;只要不输,对他而言就是胜利。这不再是当年拼命想要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那种绝望,而是像可乐的碳酸气泡一样渗入日常,有种上瘾的依赖。他们在短信里互相夸耀各自的乐队和球队,在放学后便利店的门口抢着拎一个根本不怎么重的塑料袋,在淡紫暮色里剪影分明的彩虹大桥和BIG SIGHT下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在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日常里见证对方的存在。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对于所有当年一起被选召的八个孩子而言,从共同目睹了暴龙兽与鹦鹉兽大战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之间就已经互相缠绕了数不清的线。夏天的雪,北半球中纬的极光,这份珍贵的回忆无法与旁人分享,而太一似乎又特殊一点,尽管他从不承认。

 

有时他会梦见连天的铁轨和滑落天穹的流星群,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地铁上,呼啸奔驰的列车正在穿越仿佛永无止尽的隧道。车内的日光灯青白明亮,对面放课归来的补习生们睡得东倒西歪,仿佛越过滚滚时光,再次看见当年回来找第八名同伴时,七个人、七只兽,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从练马一直睡到新宿。

 

千禧年的除夕夜,街道的灯火特别明亮,电视里的节目也格外热闹。他擦着未干的头发不停地摁遥控器,浅草寺依旧挤满了等待新年钟声的人们,红白歌会的舞台还不如去年好看。父亲还在电视台加班,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干脆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条三分钟前的短信,嬉皮笑脸地说嘿嘿你今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冒险有终点,故事会收尾,一个时代再雨过天晴群星璀璨,也一样会结束。但是,当初并肩而立共同经历一切之人就在这里。只是看着他,那些记忆便会渗入红血球白血球,一直涌入左心房里。

 

高中开学典礼的时候,学生们熙熙攘攘地挤在操场上,热闹得不行。太一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僻静的教学楼背后跟一只野猫对峙。鼎沸的人声在建筑物的遮挡下显得遥远,一个人的脚步声都显得清晰突兀。小家伙竖起耳朵,撒起脚丫就溜得无影无踪。大和叹了口气,拍拍裤子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站在他跟前的太一反倒先声夺人似的直直地盯着他。

 

“干嘛?”

 

“……你是不是长高了点?”

 

他被问得不明所以愣在原地,仲春的微风吹动淡金色的前发。太一撇撇嘴,特阳光地一笑说算了,去礼堂吧,校长的演讲就要开始了,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班长念叨。

 

大和置若罔闻地跳上花坛的边缘,骄傲地俯视太一。

 

“现在是怎么样也比你高了。”

 

“你是小孩吗!!!”

 

“不服的话你也上来啊~”

 

“我为什么非要上去不可啊!”

 

“那就乖乖地比我矮着吧~”

 

太一认输似的叹了口气,拉着大和的手把他从上面拽了下来,不管后者得意洋洋的模样,全力奔跑起来。他们跑过明柳,跑过樱花,跑向一个更加耀眼的季节。树影间落下的阳光很温暖,照在头发上显出绒绒的轮廓。年复一年,四季轮转,八神太一还是八神太一,石田大和还是石田大和。万物更迭之间总有什么东西不会改变。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也在这里奔跑,没有人能阻止。

 

现在的石田大和学会(尽量)克服弟控,学会不再(那么)傲娇,学会(更加)坦率地面对自己。

 

他只是还没学会适应八神太一而已。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评论(30)

热度(1543)

  1. 共8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